想起大婚那日陈伯宗在房顶上吓破了胆的样子。她这个弟弟,自幼便是个软性子,对谁都是温言软语。她叹息道:“他是太子,却无君王之威。虽行事沉稳低调,但温和有余,果决不足,如何能镇得住百官?”
陈蒨将御笔重重搁在案头,“太子尊贵,侍中亲自辅导,又有百官相护,他的为君之道背的头头是道,又何必亲自涉险?”溅起的玄沫飞出,被陈琬妘侧身避过。
公主唇角微扬,眼底却无笑意:“纸上得来终觉浅,您把他护得太好了。”她顿了顿,凑近父亲耳畔,语气渐冷,“别忘了,陈昌是怎么死的。”
陈蒨眸光骤暗,凝视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儿。不知多少年前,她还是个只会缠着自己一起踢毽子的小丫头,如今不过二八年华,她的眼眸已然如深涧般不可测。
“你放肆!后宫不得干政。”
“父皇这话是否太像过河拆桥?您方才亲口说了——那是太极殿的规矩,这里是有觉殿。”陈琬妘忽然起身,再度拜在陈蒨身前,“您将太子保护的那么好,为何从未在意过我这个大公主?”
陈蒨沉默良久,他赐给陈琬妘无上尊贵的地位,赐给她金玉珠宝,赐给她最大的府邸,却忘了棋局之外,他们血浓于水。更忘了陈伯宗年幼,陈琬妘也没年长几岁。
“阿妘,是父皇对不起你。”帝王的声音蒙了层雾,让公主听不清,更看不清。“你不喜欢柳祯,待捉拿柳氏父子后,朕替你除了他。你若想再嫁便嫁,若不想,余生在公主府安稳度日,去做自己想做的事,也极好。”
她没再多言,行礼告退。
一只脚刚迈出太极殿门,便见陈伯宗立于廊下,少年眉目温润,轻声询问:“阿姐方才在与父皇说什么?”
陈琬妘敛去眼底的忧色,轻轻为弟弟整理好微乱了些的鬓发,淡笑道:“在谈你的婚事,这些日子叫你自己看看,你可定好了?”
陈伯宗颔首,垂眸间浮现一丝少年人的腼腆,放低了声音:“阿姐,我觉得王姑娘…性情温婉,知书达理,最适合做太子妃。”
“是吗?你喜欢那自然是好的。”公主弯眸一笑,忽然记起那个将“心悦君兮君不知”教给陈伯宗的少年。
暮色朦胧中,陈琬妘洗去一身的疲惫,正坐在院中小憩,甚至连翠浓刚沏的茶水都没喝进口,孟柏樊便已匆匆入殿,低声禀报:“公主,侯将军尚未归营,柳奕父子已率残部攻城!”
公主向深处花草繁茂那地远眺,唇角勾起一抹冷意:“破釜沉舟罢了。柳忠急着带兵攻城,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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