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轰隆——”
贯耳的雷声挑破他眼前的黑暗，扑腾的河浪掀起鱼腥味，水浪撞击船身的颠簸，疾风骤雨噗嗤地敲击船身。
“宋怀瑾，你是真君子，”
“如果有来世，别再做个端方君子。”
“想要的东西、名利、地位或者他人的性命，要攥在自己手里，强取豪夺、阴险算计，：不论如何不应再落得今日的下场。”
这些红瑜自戕在他坟墓前说的话，仍然回荡在耳畔，推着宋怀瑾从黑暗里醒过来。船身颠簸将他甩出床榻，高烧令他头脑发昏，目光恍惚迷离。自他数日前醒来，这场高烧药石罔用，反倒是现在，船上颠簸数日后，宋怀瑾竟从大病中清醒过来。
前世，萧端延登基后过河拆桥，卸磨杀驴的第一个对象就是明荣府宋氏。他听说红瑜为宋氏跪在长生殿一天一夜，最后倒在风雪里。红瑜出事的那个夜晚，抄家的圣旨连夜送进明荣府。而宋怀瑾死于一杯鸩酒。
宋怀瑾想他死了应该也不会有人为他收尸，大概只落得个抛尸荒野的结局。
但为他收尸的，正是红瑜。
入土的那天，盛京的大雪神奇地停了。
而他竟然在无边的黑暗中醒来，听到了无助少女的祝祷：“你不欠我什么，但我欠了你很多，从你少时教导我、指点我，后来忍我、让我、纵容我，直到我的刀架在你脖子上，把你推进阎王殿……”
“宋怀瑾，你是真君子。如果有来世，别再做个端方君子，想要的东西、名利、地位或者他人的性命，要攥在自己手里，强取豪夺、阴险算计，不论如何不应再落得今日的下场。”
“是我对不起你，深恩负尽，若有来世我一定偿还！”
“宋怀瑾……”
来不及细回更多的细节，猛烈的飓风推着船摇晃不前，将刚刚神志清明点的人颠得七荤八素。宋怀瑾抓着榻栏，勉强稳住身形。骤雨“噼啪”强袭船舱，自窗户中闯入，洇湿地面。强袭而入的，还有甲板的人声。
“快！把船帆收起来，去岸上拉绳子，”福叔吩咐一队人跳进河里，拉起绳子，固定船身。
“你们去看着少公子，等船拉稳了送少公子下船。”福叔转过身交代身后的两个小厮，又嘱咐孔全先行离开，“孔全，你去知会方府请城里最好的郎中，少公子一到立即会诊。”
小厮甫进门，宋怀瑾如丧家犬般的倒在地上。见状，两人赶紧合上门，一路颠三倒四跑到宋怀瑾身边，将人架起，送回床上。
方府一大家子等在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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