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慌中唐溆辨不出这是谁的声音，可身子还是停下来往回看。
车灯犹如银针刺向她的眼睛，白茫茫一片，让人空流泪。
好在，泪水模糊过后，眼前人是折返回来的陈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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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溆伤得不重，肚子上挨那一脚，做了检查没什么内伤，只是皮面上起了一片青紫。
领过药后，她和陈最刚上车，外面就起了雨。
车子没发动，在唐溆侧目看雨幕时，陈最问：“要报警吗？我可以帮你处理。”
这是两人相识以来，他说得最长的一句话。
唐溆从车窗看出去，雨下得并不大，她仔细斟酌陈最的这句话。
如果话语有重量，那陈最这句话落到她心里，其实是没感觉的。
在旁人看来，这也许是一种建立亲密链接的捷径。
可唐溆在十多岁时，就明白一个道理，皮肉越金玉，骨子越疏离。
她也早就学会，不把出于教养的客气当真。
于是认真摇头，“他们还不上钱，吓唬吓唬我罢了，不要紧的。”
人还没回话，她便语气一转，给了他另一种选择，另一种不用回绝的选择，“你要想帮我，倒不如把外套借我。”
她低头扯自己身上一片灰一片血的衣服，脏污不堪，“我实在受不了了。”
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，陈最身边人，除了邵景辰，都说唐溆物质、有所图。
可从此到分别，她从他身边拿的，向来是些不废精力，他随手可满足的东西。
那些言语于她而言，属实是无妄之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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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最将头偏朝另一面，等唐溆换衣服。
眼神投向车窗，城市各处景观灯还未灭。在灯光、雨水的斑驳交杂中，能窥见清浅晃动的人影。
唐溆的头发和瞳仁生得很黑，是摄人心魄的招魂幡。眉却比较浅，如远山霭霭。
仔细看，右眼上好像有一色块。
他越界的回头，朦胧人影成真，眼神虽未向下，可余光里谁又说得清呢。
陈最的外套，是饭局上的那件西服，领口低，好在对于唐溆的身型来说够大。
她顶着明目张胆的视线，慢条斯理地将前襟交叠拢在胸前，遮住春光。
狭窄的车内，空气慢慢浓重。
眉睫上不明所以的色块，原来是干涸的血迹。
陈最抬手，缓缓抚上去。
指尖许是浸染了秋夜，凉意让她不太适应，微微向后躲，看滞在空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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