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但“知道”是一件事;如今“亲眼所见”,则又是另一件事。
一时无言的昏黄室内,顾祁生收了戏,终于开始用一种全然审视的态度,静静端详着那人的脸:
五官明艳张扬,肆意洒脱;皮肤虽算得上白皙,却仍略显粗糙。
若是仔细端详,在她左眼眼角处,还能看见一处不大不小的伤疤。似久经北方砂石砥砺打磨的弯刃,就这么被主人不加修饰地裸露在外,大方悬挂在满是笑意的眸边。
平心而论,并不符合当下京中贵女所追求的美貌,顾祁生想。
这位许大人的长相,或许只有用“锋利”一词来形容,才更为合适。
——然而,就是这么一个性格如火、气质样貌锋利如刀的女子,方才却能做出那样一副缠绵婉转的眼神,以及轻柔舒缓的声线。
顾祁生脑中千回百转,眼角倒还不忘敷衍挂着两滴泪,暗沉深黑到极致的瞳孔却是一错不错。
好似发现了什么新物种,几乎是一寸寸切开肌肤、探入骨骼一般,守着堪堪不至于失礼的边缘,饶有兴趣打量着某个神色无辜且茫然的人:
你到底想要做什么,许清晏?
“……”
说真的,好想捅瞎他。
察觉到某人越来越接近“变态”范畴的视线,许清晏浑身寒毛不受控制地立起,藏于指尖的小巧袖刀冷光一闪,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要出手自卫。
天杀的,不是说顾祁生其人清心寡欲、修身养性,甚至还有传闻说他其实是个下头挨过一刀的假国师、真宦官吗?
许清晏眼底暗茫一闪而过,脊背微微弯曲,全身肌肉悄然紧绷——那是个天然防御、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。
按照先前的计划,她此次前来,只为达成唯一一个目的:送礼,告白,走人。
最好是趁着晚市时分,街道上人最多的时候,大摇大摆走出顾祁生的狐狸洞,好方便坐实日后传遍京城的谣言:
她,许清晏,非常、极度、十分恨嫁。
先前仰慕国师多年,只是碍于边关战事未停、分身乏术。如今归来不过几日,便不顾男女有别、身份忌讳,大晚上一个人跑到男人家中。
余光瞄到一旁摆在桌上的高高一打礼盒,许清晏缓缓闭眼,神情安详:哦,还是倒贴。
“……狗皇帝,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最好够硬。”
狠狠磨了磨后槽牙,许清晏内心和善微笑,捎带着看向顾祁生的眼神也微微一变,透露出一股难以掩藏的杀气。
“许大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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