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,肩线绷得很紧,像一张拉满的弓。他身上那件单薄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鼓起,更显身形清瘦,甚至透着一丝摇摇欲坠的脆弱。几天前病态的苍白似乎更深了,连耳廓都缺乏血色。
时桉的脚步钉在原地。仅仅是看到这个背影,巨大的恐惧就像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。他几乎要转身逃跑。
就在这时,宋栖迟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。他没有立刻回头,身体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
沉默。死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,只有风声呜咽。
时桉死死攥着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用那点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开口。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,微弱得几乎被风声吹散:
“我…我来拿…我的本子。”
宋栖迟终于缓缓转过身。
夕阳的光线落在他脸上,一半浸在暖橘里,一半隐在暮色的阴影中。他的脸色比张哲成描述的还要糟糕,苍白得近乎透明,眼下是浓重的、化不开的青黑,嘴唇干裂失血。病态的憔悴像一层阴翳笼罩着他,但那双眼睛——那双深潭般的眼睛——却亮得惊人!里面翻涌着时桉从未见过的、极其复杂而激烈的情绪:压抑的怒火?冰冷的审视?深不见底的困惑?还有一种……近乎绝望的疲惫?
他站在那里,像一柄即将折断的、却依旧锋芒毕露的寒刃。
时桉被他这样极具冲击力的眼神钉在原地,呼吸都停滞了。恐惧像藤蔓缠紧心脏,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宋栖迟的目光,如同冰冷的探针,一寸寸刮过时桉惨白的脸,空洞的眼睛,颤抖的身体。那审视的意味,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锐利,更加沉重。然后,他开口了。声音沙哑低沉,带着病中的虚弱感,却比冰更冷,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向时桉:
“为什么画我?”
直白。尖锐。毫无缓冲。
时桉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瞬间一片空白!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——被嘲讽,被羞辱,被直接扔回本子……唯独没有预料到这样一句赤裸裸的、直指核心的质问!
为什么画他?
那些深埋的、羞于启齿的、连自己都不敢细想的原因……此刻被对方如此粗暴地、血淋淋地撕开在暮色之下!
时桉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,血液冲上头顶,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。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巨大的羞耻感和被扒光的恐惧让他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,几乎站立不稳。他只能死死地低着头,恨不得将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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