甩了出去,大雪又立刻扑到何东那边的一群人里,见人就咬,小巷响起一片惨叫。
我艰难地站了起来,看见高个子那群人身上衣服被咬破,带着血,狼狈地逃走了。我赶紧走到何东面前——他的表情十分痛苦,脸被擦伤,嘴唇也破了,流出暗沉的血液。
我终于坐在他的旁边,背部、头部都传来剧痛,泪水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。朦胧的视线之中,大雪还在身前,它安静地坐着,就像一位刚刚结束使命的天使。
“对不起,”何东声音嘶哑地说道,“我应该和你一起跑的,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……”
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阳光广场的路灯亮起,一些光线飘过来,微弱地照亮了小巷。我才发觉,黑夜已经无声无息地降临。我想说的是,何东,你不用向我道歉,我一直知道的,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而你挡下了我心中噩梦向我伸出的爪牙,哪怕只有一次,哪怕现在你和我一样狼狈地坐在地上,靠着脏兮兮的墙壁,但是我相信,那只是现在,而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,离开这条小巷。你不用再说一句话,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。还有大雪,谢谢你……
小巷上方繁星点点,虽然它们很远很远,但我依旧感召到了星光。我抬起头,它们明亮地连成星线交织,不可触及,却毫不吝啬地让光芒在小巷之中徜徉。
我不禁笑了,望向何东,他的双眸仿佛倒映着无数光彩。
我指向星空,激动地说道:
“看,它们像天使的光尘……”
之后,何东和我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。
我们每天一起上学。夏季放学后的时间,何东会和我一起坐在台阶上,大雪在我们中间安静地躺着。我们不停地摸它的头,直到它有些烦了,睁开眼,带着像埋怨的神情,我和何东同时摸出一根火腿肠,放在它的眼前,它摇摇尾巴,高兴地吃完。这样的片段,几乎每天都在发生——似乎只有火腿肠才能让这位“天使”短暂地重回人间。
蝉鸣、鸟鸣,还有人声,永不消逝。我们经常坐在大雪的旁边,因为一个惊奇的发现:它能够驱蚊。在周围确实没找到点燃的蚊香后,它“天使”的身份算是在我们心中彻底坐实了。于是,我又说夜空上布满“大雪的光尘”,在它们闪烁一阵之后,四周已经很暗,何东就只好与我告别了。
之后,经过李阿姨与奶奶每日不辍的训练,她们成功取得了广场舞大赛的冠军,拿到了二百元奖钱,笑得合不拢嘴。村里难得搭建了一个有些笨拙的临时舞台,大家一起热闹了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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