账本突然停在中间某页,一张巴掌大的黑白照片打着旋儿飘落,边缘扫过她颤抖的指尖。
照片里穿阴丹士林布旗袍的少女站在图书馆台阶上回眸,珍珠项链深陷在纤细的脖颈里。
江浸月下意识摸向自己颈侧,今早照镜子时发现的淤青此刻火辣辣地疼。
少女背后的雕花铁门半开着,门缝里探出半张男人的脸——正是昨夜监控里消失的灰衣老人。
修复室突然陷入死寂。
空调滴水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黏腻的吞咽声。
江浸月倒退着靠向工作台,小腿撞上榆木凳的瞬间,台灯“滋啦”闪烁两下,照亮了账本摊开的那页。
钢笔字迹在潮湿空气里晕染开来:
「戊子年四月初七晴
购南洋沉香木七口费金圆券捌仟万元整
另付张道士镇邪法事银元贰佰块」
墨迹在“镇邪”二字上突然洇成团黑雾,纸面鼓起个水泡般的凸起。“啪”地爆开时,暗红色液体溅上江浸月的手背,带着浓烈的铁锈味。
她触电般缩回手,账页间突然掉出片枯叶——是古籍专用的银杏防潮衬纸,叶脉间却嵌着半粒珍珠。
江浸月抓起镊子夹起珍珠,台灯光束穿过珠孔,在墙面投下个晃动的光斑。光斑里渐渐显出一行小楷:
「第七片瓷在婴孩天灵盖」
窗外炸响的惊雷中,她听见婴儿啼哭从工作台下传来。
蹲下身掀开防尘布的刹那,修复室所有柜门同时弹开,民国时期的产钳、剪刀、铜盆“哗啦啦”倾泻而下。
江浸月顿时想起昨日坠落的《申报》合订本上的结婚照,她转身踉跄着去翻找。
泛黄的报纸在周身铺开,1948年5月3日的头条新闻被血渍浸透:
「圣约翰女学生离奇失踪傅氏商行阁楼突发大火」
配图里焦黑的梁柱间,隐约可见七口红木箱子。
通风系统忽然涌入浓雾,恒温箱发出刺耳警报。江浸月转身时撞翻试剂架,一瓶1956年产的显影液在柚木地板上蜿蜒成河。
液体流过地砖缝隙时,砖缝里的百年积灰竟浮出张完整的人脸——正是监控里穿月白旗袍的女子!
她本能地举起手机拍照,闪光灯亮起的刹那,整面东墙突然变得透明。1948年的阳光斜斜切进室内,照见六个穿短褂的苦力正往墙里砌入沉香木箱。
箱盖缝隙卡着半截珍珠项链,与她锁在抽屉里的那串断在同一位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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