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霄山上没有雪,终年阳光和煦,温暖如春。
瞻星殿内,身着轻薄华衣、仪态雍容的女人端坐青檀尊案,正手悬一管青金冰纹紫毫笔批阅文书。
头戴三星帽,着一身簇新玄缎甲袍的影士蹑步穿廊过门,拜至案前,一膝屈地,俯首高举一捧白玉卷轴:“请星主过目。”
被称作星主的名唤星予祈,她行笔不辍,稍一掀眼目光锐利扫过影士,又低了头。
影士手上的卷轴随即一闪而飞,无声落卧案几。
她察觉尊座之上的星主未有吩咐之意,识相起身,恭谨掩步后退,悄然带上殿门。
瞻星殿殿门所用的木材取自南霄洲以南、九门洲以北的大荒林,乃是上好的金丝桋桑木,通体如玉莹润,水火不侵。
斫作门扉,开合之声如鸣珮环,清脆悦耳,颇有意趣。
星予祈此刻听来却是沉闷重响。
影士上呈的玉轴所记,是她百年前一剑诛而杀之的邪魔——云栖迟,道号冥虚少尊。
近来同那邪魔相关的过往,最终布局诛杀她的画面,反复在她问心境内浮现,牵缠她不得破境飞升。
她怀疑,邪魔未死。
门声一止,星予祈辍毫栖牍,不再批文,展开玉轴,十行俱下,停于末尾。
“······神魂尽碎,不入轮回。”
星予祈搁下玉轴,左手习惯性摩挲了几下右掌心,在叹息中枕靠椅背,闭目揉了揉额。
玉轴所写同她先前千番百次探查过的结论并无不同。那么,不得破境飞升的缘由是什么?
云栖迟的身影为何萦绕于她问心境其间,久久不去?
思虑中,不知不觉入了梦,梦里回到了年少时的暮秋。
鹿梅花林,草木扶疏。
爽风扫过,娇了一湾柔媚的花瓣漂浮打在林畔清溪上,织成了一段桃色的流锦水绸。
那时,她还不是什么尊荣无殊的星主,云栖迟不号什么邪戾的冥虚少尊。
云栖迟也不叫云栖迟,是她在玄鹿门修行相识的同窗,云为月。
她天生合欢道,修炼讲求情的极致体验,一生却鲜少动情,唯一向往的心上之人,是曾经的云为月。
倘若云为月不曾利欲熏心,堕入歧途,星予祈会在极霄山每一个起风的晴天想起她。
梦里,水畔边,源自百年前她记忆里的细碎人声,熟悉又陌生。
“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!不要杀人投修邪道······”
星予祈挡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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