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打了，孩子嘛，总是需要有一个过程接受的。”
我哥轻笑一声，拇指抹了一把发红的嘴角，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拉住我的手。
他捏了捏我的掌心。
无声的安抚在我内心泛起一阵酸涩的苦楚，泪水瞬间涌上我的眼眸。
我哥微微偏头视线瞥向苏婉清，却没有直视她。
我在想我哥也觉得她不配。
他冷冷地说，“我们不会叫你妈妈。我们有妈妈。”
苏婉清嘴唇开合着，眼神犹如暴风雨前死寂的湖面，倒映着她虚伪扭曲变形的脸。
她的目光在我跟我哥之间来回磨据，像是试图在我们的脖颈抹上几道鲜红的血痕。
愣怔片刻，她又迅速恢复习以为常的机械性假笑。
“没关系的，孩子们，你们叫我阿姨也行。我理解的。毕竟你们啊，那么小就没了妈妈。”
没了妈妈。
这四个字，深深刺痛着我的心。
闹剧落幕，我哥带着我从那片亲情废墟里抽身。
我的耳边萦绕着我爸的话。他言语间失落地对苏婉清说，小知的脾气太像她，简直被她惯坏了。
他口中的她，是他曾经的女人。
余光间，他温柔地亲吻新女人的脸颊，木质桌面上摆放着却是他曾经爱人喜欢的香水和首饰。
油腻胖男孩手里的零食也都是他亲生儿子最喜爱的。
新女人身穿的红裙，原来也是藏在衣柜最深处，曾经被悉心呵护的，也是最舍不得穿的那套新衣。
苏婉清来到我家那夜，虚情假意的一家五口生活便开始了。
那夜我哥驻足在房间的阳台边，顺着目光看去，我们一同注视了许久那串在雨中摇曳的铃铛。
那串铃铛，是我和哥哥五岁时妈妈带着我们一起做的生日礼物。
雨幕中的铃铛被飘落进来的水滴急促地拍打着，原本清脆透亮的响声，如今听起来却支离破碎，就像我的家。
我无声地蜷缩在床边的凹陷。我哥回头在我面前单膝点地，鼻头与我轻轻相碰，他小声地问，“小知想妈妈了是吗？”
我含着泪摊开双手，我哥毫不犹豫将我圈在怀里。他永远可以敏锐洞察到我的破碎，悉心舔舐我糜烂撕裂的伤痕。
“刚刚他打你疼吗？”
“不疼。”我摸了摸我哥带血的唇角。
那道暗红，像烧红的铁丝烙印在我的眼底，目光掠过瞬间，激起我心里阵阵绵密的疼。
“疼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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