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惊人的是触键力度——明明看着那么瘦削的手腕，竟能在ff段落砸出雷霆万钧的气势。
琴声突然中断在林予安蹙眉的瞬间。他左手小指不自然地抽搐，整个人向前倾去，额头险些撞上谱架。陆骁下意识伸手去扶，却抓了个空。
盲杖"当啷"落地。
林予安撑住琴凳边缘急促喘息，后颈渗出细汗，将校服领口洇出深色痕迹。他摸索着去捡盲杖的手被陆骁按住，温热的掌心下，脉搏快得惊人。
"你手怎么了？"陆骁盯着他蜷缩的左手小指。那只手指正以不自然的姿势向内扭曲，像是经历过某种创伤性骨折。
暮色漫进琴房，给少年苍白的侧脸镀上金边。林予安抽回手的动作带翻谱架，诊断书飘落在两人之间。他忽然轻笑一声，蒙着雾气的眼睛转向窗外："要关门了。"
陆骁看着他准确避开散落的乐谱，盲杖点地的节奏分毫不乱。直到那抹白衬衫消失在走廊转角，才发觉诊断书背面不知何时多了一行盲文。指尖抚过凸起的圆点，他摸出是贝多芬《悲怆》第二小节的旋律。
窗外传来布谷鸟叫，暮色中的音乐学院正在苏醒。陆骁把冰美式一饮而尽，苦味在舌尖炸开时，他想起林予安睫毛上晃动的夕阳碎金。
像某种危险的预兆。
这天晚上陆骁刚和朋友打完篮球，蝉鸣撕开月色，陆骁正把第三根能量棒扔进购物篮。711便利店的冷气太足，后颈未干的汗贴着衣领泛起寒意。他扯开运动发带，抬眼看见玻璃门外晃动的盲杖尖端。
林予安的白衬衫被夜风吹得鼓胀，像只随时会飘走的风筝。他停在自动门前犹豫了五秒——这个型号的感应器提示音是2800赫兹，而旁边饮料柜的制冷机正发出2950赫兹的嗡鸣。
陆骁看着盲杖在空中划出半圆。这个动作他在琴房见过，像指挥家在丈量无声的乐章。当林予安终于侧身挤进门的瞬间，收银台旁的啤酒架突然倾倒。
玻璃瓶碎裂的轰鸣惊得陆骁倒退半步。林予安却比他更快，盲杖横扫挡住飞溅的碎片，左手精准扣住即将撞上立柱的货架——那只畸形的小指此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，指节抵着金属支架泛起青白。
"小心。"
便利店店员冲过来时，林予安已经退到安全区。他蹲下身摸索满地狼藉，指尖在离玻璃渣半寸处悬停："有顾客受伤吗？"
陆骁的视线黏在他左手绷直的腕部。淤青从袖口蔓延到虎口，在冷白肤色上绽开诡艳的花。这不该是琴房事故能造成的伤痕——更像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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